人无完人,没犯啥国法就好好活着吧,如果你都觉得自己该死,那些杀人放火,坑蒙拐骗,吸毒抢劫的人岂不是更该死。没有犯罪已经是个好人了,还要我做圣人?即使有时候自私自利也是人类的本能,谁又能一生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呢。
作为平面模特的杨女士,平时非常喜欢把自己当模特的照片发到网上去。后来就有一位男士在网上主动联系她并加了她好友。也许是这位男士很会包装自己的朋友圈,总会时不时的发一些豪车照片,甚至发大堆的现金照片,这让杨女士误认为对方是个特别有钱的老板。
俩人见面以后,杨女士先是点了一份标价6000元的帝王蟹,然后又陆陆续续点了点其他的菜,随后小杨考虑又要点红酒增加气氛。“本计划要点瓶20万的红酒,后来感觉毕竟是第一次见面,就点了瓶稍微便宜一点的,1万2一瓶的红酒"杨女士说,最终这份菜单下来,总共价格是2万零32元。
杨女士本以为男网友是个大老板,吃饭正吃得开心的时候,男网友突然对自己说:“我肚子疼,要去厕所。小杨也没多想,就让他去了。杨女士自己一个人在火锅店里苦等了一个多小时,最终等不到男网友回来,无奈的小杨只好自己掏钱买了单。买了单之后的杨女士一怒之下报了警,出警的是宁波鼓楼派出所,民警表示杨女士反映被林先生猥亵袭胸一事,由于证据不足,无法立案,涉及吃饭买单的问题,在警方的调解下,最终双方平摊了6800的餐费。
很多网友也是纷纷吐槽:这次真的是渣女碰见渣男了,有很多假名媛在使用套路和手段来欺骗男方的时候,却并没有发现,其实所谓的富二代也是虚假的,也有网友认为活了这么大岁数,2万多的火锅真的是没有吃到过,不得不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奢华和让人羡慕。更有网友认为,其实这位女士就是所谓的餐厅,酒托通过点一些饭菜和酒水来赚取那些富人的钱,进而获得高收益,这次没有得逞,于是才选择报警。
男方的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,拍名车炫富,营造一个“高富帅”的形象,通过伪装和包装,让别人认为自己多金,然后去出去约会漂亮的异性。而女子,误以为男方是个有钱人,于是就放开点餐,不吃白不吃,没想到的是,碰到一个假的高富帅,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现如今很多年轻人都觉得这是看钱的社会,大家在相亲或者是恋爱的时候,有一小部分女士抓住男方恋爱追求,在约会时狮子开大口、大快朵颐,根本就没有把爱情放在第1位,而是通过请客吃饭或者是刻意的花销来弥补彼此的欲望。在请客吃饭的时候不愿意买单,总是趁机占男方的便宜,那么和对方只会产生无休止的争吵和批评,无法冷静情绪,最终只会被亲朋好友看到了笑话。
敢。
第一件事:六七岁的时候,在蛇窝抓了一条刚刚吞了一只青蛙的大蛇,怂恿我弟把蛇活剥了。现在都感觉自己好罪恶。
第二件事:大一去超市买脱毛膏,又不好意思付款,就把它折成两半,偷偷塞进雨伞里,结果被超市的人抓了个正着。羞愧的无地自容。不过特别感谢当时的人,没有报警。只把我训了一顿。
特别难忘,又难以启齿。
希望自己以后越来越强大,能多做些好事,尽可能的多帮助些需要帮助的人。
先给你几篇吵,但肯定不够600字!!
今天,英语班放学时,正好是高峰阶段,街上人山人海,好不容易挤上一辆公车,却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。
过了几站,车上人渐渐少了,一个叔叔刚刚站起来,我便窜到了座位前,乃知屁股还没挨着座,便上来了一位孕妇阿姨,也是出于本能吧,我站了起来,一个“阿”字刚叫出一半,就让一个身着前卫的姐姐占了去,嘴里还念叨着:“加了一夜的班,累死个人了,这公司也还不人道了······”
后来,又有几个好心人给阿姨让了座,我的心才放了下来。
不知道那个姐姐看到这一幕时,脸会不会红?
昨天,姐姐来了(如果你是男生,也可以写成哥哥),我执意让姐姐配我一起睡。
今天起床时,一向好磨叽的我突发奇想,我和姐姐比赛穿衣服。
一开始,姐姐还以为我在开玩笑,可有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,姐姐只好答应了我这个幼稚要求。
妈妈做裁判:“预备,go!”我和姐姐迅速的拿起衣服。顾不了多少了,一顿胡乱穿,待到我把头钻出来时,姐姐已经准备穿裤子了,待到我穿好裤子时,姐姐已经穿好袜子了,眼看着姐姐马上就要胜出,我急中生智,跳下床,把姐姐的鞋子提踢到了墙角。
待到姐姐找回鞋时,我已经穿戴整齐了!
今天,我帮我心爱的螃蟹加水时,把一盆水往螃蟹盆里随意一倒,只见一下子浑浊了,那时因为螃蟹盆底部被我放了许多淤泥的原故。当我放好盆子再来到螃蟹盆边时,惊奇地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。
我看见泥中有一条明显的水流,在泥水中显得更加的清晰。我想:这水流从哪儿冒出来的?莫非是螃蟹?可螃蟹呼吸应该是一呼一吸,而不是只呼不吸才对呀?我为了弄清楚这件事,拿着夹子去试探,果真是螃蟹在作怪。我越来越矛盾,决定采取行动,便用两个晒衣夹夹住螃蟹的“大钳子”,就开始研究起来。
我仔细观察螃蟹嘴部,看见螃蟹一直在吐泡泡,便随着泡泡找,发现螃蟹嘴得来两边各有一个绿豆大的小孔,泡泡正是从里面冒出来的!螃蟹真的只出气不吸气?我更加奇怪:生物基本法则就是要呼吸,不吸,它怎么获得氧气呢?我再次认真观察了螃蟹的嘴部,忽然发现稍稍偏下的地方又有两个更小的孔,我想:这应该就是螃蟹的进气孔。为了证明,我拿了一小片面巾放在螃蟹的那两个小孔上,真的吸住了。我终于弄清了!那就是螃蟹的进气孔! 。
由此,我得出一个结论:大自然中有很多事物是不能,以常规的思维去想的,螃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。
今天,我们家包饺子。我高兴地又蹦又跳。
开始包饺子了,看着一家人包的兴致勃勃,我可有点不服气,我走过去对妈妈说:“妈妈,我可以包吗?”妈妈说:“你行吗?”
我说:“为什么不行?”就这样,我和家人包起饺子来。
拿起饺皮,把馅放进里面,用手一捏,呀,皮破了,妈妈说:“你不是行吗?”
我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包的是战斗英雄——挂彩战士。”
大家听了这句话,渐渐笑起来,我也跟着笑起来。
唉,包饺子可真不容易。看来小小的家务活也有学问,轻视不得。
我的妹妹只有5岁,十分淘气,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,有时候连家长也没有办法。
今天,我去奶奶家。一到家,就看见妹妹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玩,我也没太注意。可等我定睛一看,咦?妹妹怎么在玩我的小本子?我火冒三丈,准备抢回来。可我又想了想,妹妹又小,又不懂事,我做姐姐的应该好好地对她啊。所以,我便不再理睬她。
这时候,奶奶走过来,说她要上市场买菜叫我在家里带妹妹玩。我拍拍胸脯说:“放心吧,奶奶!”奶奶走后,我问妹妹要玩什么,妹妹说要玩布娃娃。我和妹妹去抱了一些布娃娃,我先把布娃娃打扮好了,看妹妹还在磨蹭,我便过去帮她。可是妹妹不让,我就把布娃娃抢过来,怕浪费宝贵的时间。可是,妹妹开始大哭一场,我没办法,只能把布娃娃还给她。可是,谁知道,她结果布娃娃后还打我。
今天带完妹妹后回家,我想了一下,我才发觉我也是这样对待爸爸妈妈。所以我决定以后不会跟妹妹一样对待爸爸妈妈, 并且多为爸爸妈妈做家务事!
今天,妈妈要做洋葱炒肉,我进了厨房,看到妈妈一边切菜,一边流泪,我觉得奇怪,就问妈妈:“妈妈,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?”“傻孩子,切洋葱就是就是这样的。”我打定主意要看个明白,不肯走。
妈妈明白了我的意思,让我站在了她身边,切起了洋葱,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子的气味,眼睛酸酸的,直想流泪。妈妈说洋葱里有种挥发性的物质所散发的气味会刺激鼻腔内神经,对眼睛的刺激也很大,这时泪腺就会分泌出泪水来保护眼睛。
哦!妈妈“哭”原来是洋葱惹的祸。
我会做的家务很多,洗碗、用吸尘器吸地、烤面包、做鸡蛋饼啊苹果饼什么的配料。可妈妈说这些都不算,得新技术才行。
做什么好呢?这时,我闻到了厨房里飘来的八宝粥的香味,既然粥这么好吃,那就学煮粥吧。前几天爸爸刚教过我煮饭的,这下可以试试。妈妈也同意明天早上吃粥。
我就到厨房里找米,白米只有一点了,我就加了燕麦、糯米、薏米,每样都拿一点,还有妈妈刚买的莲子,红枣,银耳。我先把米一起放到大碗里洗干净。淘米水我还留下来准备浇花(我可是环保人士呢)。然后我又把水,米和之前泡好的莲子,红枣,银耳一起倒进电饭煲里。米不肯一下子进去,我就用手把它们拨进去,直到碗里一粒米都没有。都好了我却觉得水有点少,因为米是一样一样凑的,我没有用爸爸说的那个量米的东西,到底多少水才可以煮成粥呀。我不确定,就请妈妈来看。妈妈说这些米把水加到第一根指示线应该可以。我就又多加了一碗,刚好。接下来是最后的预约,我按下开关,选了煮粥,时间8小时后,听姥姥讲,粥煮的时间越长越好喝。哈哈,这下爸爸妈妈就可以在早上吃到香喷喷的八宝粥喽!
第二天,妈妈7点就起来吃,说很好吃。哦耶!我学会了煮粥!
今天我放学回到家,发现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,它彬彬有礼地在窗台上欢迎我回家.。
我放下书包跑过去一看,原来是一株漂亮的小树,它由一些小树干组成,每个枝干上都错落有致地长着几片嫩嫩的绿叶,妈妈告诉我它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名字:发财树。我连忙给它浇水,发财树在轻风中摇曳着身体,好像在说:“谢谢姐姐!”
天气越来越冷了,于是妈妈和我决定把发财树搬到书房,谁知我们的好心反而差点害死了我的这位新朋友。原来爸爸每天上网时总是抽烟,书房变得乌烟瘴气,娇小可爱的发财树没有了好的生活环境,被烟熏得垂头丧气,原来嫩绿的叶子也开始泛黄了,我难过得直抱怨爸爸,爸爸听后认真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,保证再也不在书房抽烟了。过了几天,发财树又长出了许多小小的新叶子,每当我浇水时,它们都敞开笑脸尽情地吮吸。
我喜欢我的这位新朋友,因为它给我带来了快乐!
最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,老是倒霉,就像是前天我为了吃一个苹果把手给弄了一道疤,昨天玩捉迷藏撞到了门框头上现在还顶着一个包,今天我却在那不起眼的洗澡间摔了。 唉,我这是叫了什么运气啊,叫我如此倒霉。
今天,我在洗手间洗手,转过身来就,‘啪’的一声在了地上,当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会是,回过神来是,我的衣服已经湿了,虽然这是古人所说劫数,可这劫数也太现实了吧,一个不起眼的洗澡间居然让我弄的手上是伤,胳膊是伤,真是雪上加霜啊!我怎么就那么的倒霉啊。
我是第一个在洗澡间摔倒的人。我的霉运要什么时候才终止啊。谁来救救我啊。老天爷啊!你也要该制止我的劫数了吧!!!
今天,我到少年宫去上课。上完课,大门对面的空地上,有很多小摊,摊主们在卖东西。
我和妈妈在一家家小摊前逛来逛去。我们来到一家小摊前,停了下来。我想:妈妈为什么要停下?奇怪!
原来,这家小摊在卖可爱的Baby兔。Baby兔是摊主自己动手画出来的,非常好看,吸引了不少人。
制作的方法是:先用剪刀剪出一只空白的Baby兔,再用各种颜色的颜料涂上去,一只色彩斑斓的Baby兔就完成了。
妈妈给我买了一只Baby兔。摊主见我们喜欢他的作品,还客气地额外送了一只。
回到家,我决心仿照买来的Baby兔,自己动手做一只。于是认真地画了起来。
我先把它画成同熊猫一样,黑白两色的,再在它身上用预料画成一幅新年的画,我的Baby兔完成了。
今天,我不仅得到一只Baby兔,还亲手制作了一个新年的作品,觉得分外有意义!!
希望能给你帮助,下次分在给多点哈!!~~。
呵呵~~
兔
老舍
一
许多人说小陈儿是个“兔子”。
我认识他,从他还没作票友的时候我就认识他。他很瘦弱,很聪明,很要强,很年轻,眉眼并不怎么特别的秀气,不过脸上还白净。我和他在一家公司里共过半年多的事,公司里并没有一个人对他有什么不敬的态度与举动;反之,大家都拿他当个小兄弟似的看待:他爱红脸,大家也就分外的对他客气。
他不能,绝对不能,是个“兔子”。
他真聪明。有一次,公司办纪念会,要有几项“游艺”,由全体职员瞎凑,好不好的只为凑个热闹。小陈儿红着脸说,他可以演戏,虽然没有学过,可是看见过;假若大家愿意,他可以试试。看过戏就可以演戏,没人相信。可是既为凑热闹,大家当然不便十分的认真,教他玩玩吧,唱好唱坏有什么关系呢。他唱了一出《红鸾禧》。他的嗓子就像根儿毛儿似的那么细,坐在最前面的人们也听不见一个字,可是他的扮相,台步,作派,身段,没有一处不好的,就好象是个嗓子已倒而专凭作工见长的老伶,处处细腻老到。他可是并没学过戏!无论怎么说吧,那天的“游艺”数着这出《红鸾禧》最“红”,而且掌声与好儿都是小陈一个人得的。下了装以后,他很腼腆的,低着头说:“还会《打花鼓》呢,也并没有学过。”
不久,我离开了那个公司。可是,还时常和小陈儿见面。那出《红鸾禧》的成功,引起他学戏的兴趣。他拜了俞先生为师。俞先生是个老票友,也是我的朋友;五十多岁了,可是嗓子还很娇嫩,高兴的时候还能把胡子剃去,票出《三堂会审》。俞先生为人正直规矩,一点票友们的恶习也没有。看着老先生撅着胡子嘴里细声细气的唱,小陈红着脸用毛儿似的小嗓随着学,我觉得非常有趣,所以有时候我也跟着学几句。我的嗓子比小陈的好的多,可就是唱不出味儿来,唱着唱着我自己就笑了,老先生笑得更厉害:“算了吧,你听我徒弟唱吧!”小陈微微一笑,脸向着墙“喊”了几句,声音还是不大,可是好听。“你等着……”老先生得意的对我说:“再有半年,他的嗓子就能出来!真有味儿!”
俞先生拿小陈儿真当个徒弟对待,我呢也看他是个小朋友,除了学戏以外,我们也常一块儿去吃个小馆儿,或逛逛公园。我们两个年纪较大的到处规规矩矩,小陈儿呢自然也很正经,连句错话也不敢说。就连这么着,俞先生还时常的说:“这不过是个玩意儿,可别误了正事儿!”
二
小陈儿,因为聪明,贪快贪多,恨不能一个星期就学完一出戏。俞先生可是不忙。他知道小陈聪明,但是不愿意教他贪多嚼不烂。俞先生念字的正确,吐音的清楚,是票友里很少见的。他楞可少教小陈学几个腔儿,而必须把每个字念清楚圆满了。小陈儿,和别的年轻人一样,喜欢花哨。有时候,他从留音机唱片儿上学下个新腔儿,故意的向老先生显胜。老先生虽然不说什么,可是心中不大欢喜。经过这么几次,老先生可就背地里对我说了:“我看哪,大概这个徒弟要教不长久。自然喽,我并不要他什么,教不教都没多大关系。我怕的是,他学坏了,戏学坏了倒还是小事,品行,品行……不放心!我是真爱这个小人儿,太聪明!聪明人可容易上当!”
我没回答出什么来,因为我以为这一半由于老先生的爱护小陈,一半由于老先生的厌恶新腔。其实呢,我想,左不是玩儿玩儿吧咧,何必一定叫真儿分什么新旧邪正呢。我知道我顶好是不说什么,省得教老先生生气。
不久,我就微微的觉到,老先生的话并非过虑。我在街上看见了小陈儿同着票友儿们一块走。这种票友和俞先生完全不同:俞先生是个规规矩矩的好人,除了会唱几句,并没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地方。这些票友,恰相反,除了作票友之外,他们什么也不是。他们虽然不是职业的伶人,可也头上剃着月亮门,穿张打扮,说话行事,全象戏子,即使未必会一整出戏,可是习气十足,我把这个告诉给俞先生了,俞先生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过了两天,我又去看俞先生,小陈儿也在那里呢。一看师徒的神气,我就知道他们犯了拧。我刚坐下,俞先生指着小陈儿的鞋,对我说:“你看看,这是男人该穿的鞋吗?葡萄灰的,软梆软底!他要是登台彩排,穿上花鞋,逢场作戏,我决不说什么。平日也穿着这样的鞋,满街去走,成什么样儿呢?”
我很不易开口。想了会儿,我笑着说:“在苏州和上海的鞋店里,时常看到颜色很鲜明,样式很轻巧的男鞋;不比咱们这儿老是一色儿黑,又大又笨。”原想这么一说,老先生若是把气收一收,而小陈儿也不再穿那双鞋,事儿岂不就轻轻的揭过去了么。
可是,俞先生一个心眼儿,还往下钉:“事情还不这么简单,这双鞋是人家送给他的。你知道,我玩儿票二十多年了,票友儿们的那些花样都瞒不了我。今天他送双鞋,明天你送条手绢,自要伸手一接,他们便吐着舌头笑,把天好的人也说成一个小钱儿不值。你既是爱唱着玩儿,有我教给你还不够,何必跟那些狐朋狗友打联联呢!何必弄得好说不好听的呢?”
小陈的脸白起来,我看出他是动了气。可是我还没想到他会这么暴烈,楞了会儿,他说出很不好听的来了:“你的玩意儿都太老了。我有工夫还去学点儿新的呢!”说完,他的脸忽然红了;仿佛是为省得把那点腼腆劲儿恢复过来,低着头,抓起来帽子,走出去,并没向俞老师弯弯腰。
看着他的后影,俞先生的嘴唇颤着,“呕”了两声。
“年轻火气盛,不必……”我安慰着俞先生。
“哼,他得毁在他们手里!他们会告诉他,我的玩意儿老了,他们会给他介绍先生,他们会蹿弄他 ‘下海’ ,他们会死吃他一口,他们会把他鼓捣死。可惜!可惜!”
俞先生气得不舒服了好几天。
三
小陈儿用不着再到俞先生那里去,他已有了许多朋友。他开始在春芳阁茶楼清唱,春芳阁每天下午有“过排”,他可是在星期日才能去露一出。因为俞先生,我也认识几位票友,所以星期日下午若有工夫,我也到那里去泡壶茶,听三两出戏;前后都有熟人,我可以随便的串——好观察小陈儿的行动。
就是在这个时候,开始有人说他是“兔子”。我不能相信。不错,他的脸白净,他唱“小嗓儿”;可是我也知道他聪明,有职业,腼腆;不论他怎么变,决不会变成个“那个”。我有这个信心,所以我一边去观察他的行动,也一边很留神去看那些说他是“那个”的那些人们。小陈的服装确是越来越匪气了,脸上似乎也擦着点粉。可是他的神气还是在腼腆之中带着一股正气。一看那些给他造谣的,和捧着他的,我就明白过来:他打扮,他擦粉,正和他穿那双葡萄灰色的鞋一样,都并不出于他的本心,而是上了他们的套儿。俞先生的话说得不错,他要毁在他们手里。
最惹我注意的,是个黑脸大汉。头上剃着月亮门,眼皮里外都是黑的,他永远穿着极长极瘦绸子衣服,领子总有半尺来高。
据说,他会唱花脸,可是我没听他唱过一句。他的嘴里并不象一般的票友那样老哼唧着戏词儿,而是念着锣鼓点儿,嘴里念着,手脚随着轻轻的抬落;不用说,他的工夫已超过研究耍腔念字,而到了能背整出的家伙点儿的程度,大概他已会打“单皮”。
这个黑汉老跟着小陈儿,就好象老鸨子跟着妓女那么寸步不离。小陈儿的“戏码”,我在后台看见,永远是由他给排。排在第几出,和唱哪一出,他都有主张与说法。他知道小陈儿的嗓子今天不得力,所以得唱出歇工戏;他知道小陈儿刚排熟了《得意缘》,所以必定得过一过。要是凑不上角儿的话,他可以临时去约。赶到小陈儿该露了,他得拉着小陈儿的手,告诉他在哪儿叫好儿,在哪儿偷油儿,要是半路嗓子不得力便应在哪个关节“码前”或“叫散”了。在必要的时候,他还递给小陈儿一粒华达丸。拿他和体育教员比一比,我管保说,在球队下场比赛的时候那种种嘱告与指导,实在远不及黑汉的热心与周到。
等到小陈儿唱完,他永远不批评,而一个劲儿夸奖。在夸奖的言词中,他顺手儿把当时最有名的旦角加以极厉害的攻击:谁谁的嗓子象个“黑头”,而腆着脸硬唱青衣!谁谁的下巴有一尺多长,脊背象黄牛那么宽,而还要唱花旦!这种攻击既显出他的内行,有眼力,同时教小陈儿晓得自己不但可以和那些名伶相比,而且实在自己有超过他们的地方了。因此,他有时候,我看出来,似乎很难为情,设法不教黑汉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台上去,可是他也不敢得罪他;他似乎看出一些希望来,将来他也能变成个名伶;这点希望的实现都得仗着黑汉。黑汉若不教他和谁说话,他就不敢违抗,黑汉要是教他擦粉,他就不敢不擦。
我看,有这么个黑汉老在小陈儿身旁,大概就没法避免“兔子”这个称呼吧?
小陈儿一定知道这个。同时,他也知道能变成个职业的伶人是多么好的希望。自己聪明,“说”一遍就会;再搭上嗓子可以对付,扮相身段非常的好;资格都有了,只要自己肯,便能伸手拿几千的包银,干什么不往这条路上走呢!什么再比这个更现成更有出息呢?
要走这条路,黑汉是个宝贝。在黑汉的口中,不但极到家的讲究戏,他也谈怎样为朋友家办堂会戏,怎样的约角,怎样派份儿,怎样赁衣箱。职业的,玩儿票的,“使黑杵的”,全得听他的调动。他可以把谁捧起来,也可以把谁摔下去;他不但懂戏,他也懂“事”。小陈儿没法儿不听他的话,没法儿不和他亲近。假若小陈儿愿意的话,他可以不许黑汉拉他的手,可是也就不要再到票房去了。不要说他还有那个希望,就是纯粹为了玩儿玩儿也不能得罪黑汉,黑汉一句话便能教小陈儿没地方去过戏瘾,先不用说别的了。
四
有黑汉在小陈儿身后,票房的人们都不敢说什么,他们对小陈儿都敬而远之。给小陈儿打鼓的决不敢加个“花键子”;给小陈儿拉胡琴的决不敢耍坏,暗暗长一点弦儿;给小陈儿配戏的决不敢弄句新“搭口”把他绕住,也不敢放胆的卖力气叫好儿而把小陈儿压下去。他们的眼睛看着黑汉而故意地向小陈儿卖好,象众星捧月似的。他们绝不会佩服小陈儿——票友是不会佩服人的——可是无疑的都怕黑汉。
假如这些人不敢出声,台底下的人可会替他们说话;黑汉还不敢干涉听戏的人说什么。
听戏的人可以分作两类:一类是到星期六或星期日偶尔来泡壶茶解解闷,花钱不多而颇可以过过戏瘾。这一类人无所谓,高兴呢喊声好,不高兴呢就一声不出或走出去。另一类人是冬夏常青,老长在春芳阁的。他们都多知多懂。有的玩儿过票而因某种原因不能再登台,所以天天上茶楼来听别人唱,专为给别人叫“倒好儿”,以表示自己是老行家。有的是会三句五句的,还没资格登台,所以天天来熏一熏,服装打扮已完全和戏子一样了,就是一时还不能登台表演,而十分相信假若一旦登台必会开门红的。有的是票友们的亲戚或朋友,天天来给捧场,不十分懂得戏,可是很会喊好鼓掌。有的是专为来喝茶,不过日久天长便和这些人打成一气,而也自居为行家。这类人见小陈儿出来就嘀咕,说他是“兔子”。
只要小陈儿一出来,这群人就嘀咕。他们不能挨着家儿去告诉那些生茶座儿:他是“兔子”。可是他们的嘀咕已够使大家明白过来的了。大家越因好奇而想向他们打听一下,他们便越嘀咕得紧切,把大家的耳朵都吸过来一些;然后,他们忽然停止住嘀咕,而相视微笑大家的耳朵只好慢慢的收回去,他们非常的得意。假若黑汉能支配台上,这群人。